我爷爷是清末民初的一位私塾先生,参加过乡试,也曾在县里谋得一个差事,算是取得了功名,但爷爷心高气傲,压根儿没看上那小差事,宁愿继续当自己的教书先生,也不愿屈就做那小官。还好,那时文人获取的功名可以上市交易(当然也是不公开的),于是便把那功名变了现。后来,爷爷还免费帮一穷人家打赢了官司,输家还是当地的大地主。如此,爷爷在当地也是名声大振,远近闻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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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爷爷的加持,我父亲也是子承父业,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教书先生,是一位建国前参加工作的中学教师,干了一辈子教育工作。这样说来,我家也算得上是教育世家了吧!
此生对老师的感觉就是这样耳濡目染中深入骨髓,渗透进了我幼小的心灵里,对老师自然而然的有一种敬畏。同时因为父亲也是老师,对老师感觉十分有亲近感,甚或也有些许的自豪感。套用一下现代流行语体便是:我爸是老师!
我的第一任小学老师是菊儿姐。菊儿姐其实是我们邻村范家庄人,她从小跟着姥娘姥爷在我们村生活,因为她姥爷没有儿子,菊儿姐就跟着姥爷姓庞了。菊儿姐是姥娘带大的,从上小学到读师范再到后来参加工作当教师,菊儿姐一直是跟姥娘在一起生活。她姥娘家和我家离着不远,顺着我家旁边的胡同往前(南)走不多远,穿过前街往左一拐,有个临街的车门,沿车门里胡同再往里走不多远就是菊儿姐姥娘家,从我家算起,也就一百来米的样子吧。在我上学前,时常跟娘去她姥娘家耍。菊儿姐姥娘慈祥又和善,自己做些小生意,在集市上摆摊卖一些绣花针线和女孩子们喜欢的头绳和蝴蝶结什么的,花花绿绿的,煞是好看。我那时还是个小屁孩,很喜欢去菊儿姐家耍,所以对菊儿姐很熟悉,一点也不陌生。
菊儿姐那时也就二十几岁,青春洋溢。在我眼里菊儿姐就是个大美女,她中等身材,瓜子脸,大眼睛,皮肤白细,扎着两根齐肩的麻花辫,说话总是笑眯眯的,给我感觉就是个可亲可敬又美丽的大姐姐。现在想来,我的一年级生活很快乐,我喜欢读书,喜欢上学,没有什么不适应的感觉,或许就是因为跟菊儿姐有这样的渊源的缘故吧,如若换个别的老师,当真会是不一样的感觉了。
菊儿姐对我很好,不止是因为我喜欢读书,是个听话的学生,我从她的眼神里能读懂的,就是还有一种亲情。她是老师,也是姐姐。她像对待自己的弟弟一样关心关注着我。在课堂上她喜欢叫我回答问题、背诵课文什么的。当然我也是十分的用功学习,不但不曾让菊儿姐失望,而且还时不时的给菊儿姐一点小惊喜。
记得那是小学一年级第一学期,我们班要排演个节目,节目的内容是“全家爱读毛主席的书”,总共四个角色:爸爸、妈妈、姐姐、哥哥。这后三个角色菊儿姐都定好了,只有爸爸这个角色没有定下来,菊儿姐就想了个办法,点名叫男生上台模仿一个老头读书的动作,一开始菊儿姐并没有叫我,因为我在班里年龄较小个子也较矮,似乎不适合演这个角色,但前面上台的几个男生都不理想,无奈之下,菊儿姐的目光往台下一扫似乎看出我有跃跃欲试的意思,便让我上台试试,那时的我也是艺高人胆大,并不怯场,上台做了个老头读书的动作,这一下就把菊儿姐征服了:就你了。
应该说,这是我人生的第一次上台
演出。这个活报剧其实很简单,就是四个角色依次出场,便唱便舞,表现全家人爱读毛主席的书。当时,我们在街头表演,村里的大人小孩都围着观看,便看便议,倒也十分的热闹,大人们都说我演的爸爸最像老头儿,一时间几乎全村的人都知道了我演的角色,至少在我们村算得上家喻户晓了,那时的我便很有一种自我实现的满足感、受人夸赞的获得感。
我的小学生涯是从村里那个叫做“羊屋子”的土坏草房开始的,我们扛着自己家的凳子和小板凳儿去上学,是菊儿姐教我们认字、算数,和我们一起做游戏。那时的我们快乐又单纯,感觉时间过得像陀螺一样飞快,我多想菊儿姐姐——我的启蒙老师能陪我走过小学生涯啊,可美好总是短暂的,就像那昙花只因了那花期的短暂才有了更美丽的绽放。
菊儿姐大约是在我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调走的,她结婚了,有了小孩,和丈夫不在一起生活很不方便,所以我想菊儿老师也是很无奈才离开我们的吧!不过,那时我的确很伤感,但又不知该怎样表达对老师的依恋之情,只有把这份情感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时光苍老了容颜,岁月斑驳了流年。当一切过往逝如风尘,那些抹不去的美好记忆,才是我们生命最本原的底色。
老师,我想对你说,师恩深如海,亦或我是一缕阳光,我愿意照亮你的窗;亦或我是一阵清风,我愿意为你送去夏日的清凉;亦或我是一棵小草,我也愿意为你铺平前行的路,…无论如何,总之,我愿意!
壹点号 虞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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