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最资讯丨只有偏见才是门槛,无名终会有名

哔哩哔哩   2023-01-26 07:02:57

只有偏见是门槛,不是无名把群众隔离在门外,而是群众放弃了无名

无名的主旋律味儿很淡,它就只是为无名者吟诵的史诗,看完之后,屏幕上出现了“無名”两个大字时才真正明白“何为无名”。无名处有声,无声处留名。风沙抹去了他们的姓名,可胜利的号角再一次吹响,我看得见每一个人的付出与希冀。

无名,如果你抱着想看一个在结束时畅快淋漓的爽剧可能就会失望了。它不是即时性很强的电影,看完甚至有些木然。比起灌一瓶威士忌,欣赏它更像是品一杯香茗。


(资料图)

“在程耳的创作中,非线性的叙事结构是一种更深入理解故事的方式。他希望观众能在闪回式叙事的结构里更深入去思考故事、甚至去参与其中,而不仅仅是去被动地看一个流水账。‘我觉得当观众通过自己的阅读去发现这些信息,观众内心还是会有一种快感,会有一种平铺直叙的方式所无法带给你的愉悦和兴奋。’ ”

这种延时快感的获得需要再把碎片化的信息重新梳理,光影重叠,丝丝入扣,抽丝剥茧。自己挖掘到一处处细节的呼应时带来的冲击力 给我极大的震撼和难以名状的满足感。“某种程度来说,一旦观众体会到这种叙事技巧带来的惊喜,也会收获一种观影的爽感,这或许也是另一种商业性。”

比起紧锣密鼓的悬疑情节,程耳没有放大地下党工作的惊险与恐怖,而是巧妙得运用镜头将故事融入到大环境里来:堆满尸体的废墟,蜿蜒曲折的山路,欧式气派的上海街,密密麻麻的平民房子——多么灰暗的时代,人都喘不上气来。每一帧的构图都戳在心上。不言而喻,不怒自威。所有人面对那些执念被打破、幻灭的时刻,程耳用了许多空镜头的“闲笔”去铺垫,如一颗颗螺丝在不断拧紧。

程耳把“光线”运用到了极致。他的每一个镜头都讲究光影明暗,《无名》全片采用阿莱65摄像机拍摄,不仅能拍出明亮里的反差,暗下来以后,有不同层次的暗,暗里面还有反差。程耳说,“在拍摄的时候我们会仔细研究光的运用,每个人的造型,都是花费了很多精力去做的,我们要通过光线的运用,去凸显他们的魅力,去凸显他们在当下那一刻的心境或者行动,收敛或者爆发。光线的运用,会着力于去凸显每个场景,服务于我们每一次的叙事、每一次的转折,我们把光用到了极致。”

程耳对“听”的处理也很厉害。每一个场景的配乐都是增分。污泥无情吞噬着劳工们,没有凄厉的惨叫,影厅里也静得可怕,无声胜有声;上一秒沉重的鼓点下一秒就切成了小提琴,看似悠然,实际上危机四伏。我记得钢琴作为背景音乐只出现了一次。

全片原声台词,有上海话 粤语 日语 普通话,对一个北方人来说很难听懂,我一直瞄字幕,看到很多反馈说演员们讲的都蛮标准。台词是偏书面化的,程耳说三页长台本也不断开拍,演员们都下功夫了。

《无名》从字幕到配乐到置景到演员,都有旧时代的强烈气息,那种身不由己、混沌之中努力不随波逐流的挣扎,他们看不清前路也看不清自己,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每一步却如此坚定。

整体看来,影片前半部分节奏偏慢,碎片化,也随着何先生(梁朝伟)的经历展开,也正是当时地下党的侧写,很慢但必须稳。过渡阶段是何先生和叶先生(王一博)的对手戏,由此节奏加快,两人视角切换,一步步将故事推向尾声。有趣的是,预告片里的片段没有出现在正片里,它就成了一个真正的预告。

突然间回想起最初的那版海报,梁朝伟在前王一博在后,原来也藏了程耳的心思,两人在电影里也是一前一后,一明一暗,相互交错,配合……最后想想,整个影片也就是梁、王二人的回忆交织。

我还是最开始那句话,实时的震撼效果达不到,故事也没有多曲折,多晦涩难懂。但是每个人每个场景都有极大的吸引力,引着观众去看去想。程耳把菜端上桌子了,但是你得自己打开盖子,囫囵吞下还是细嚼慢咽,这就因人而异了。

作为观众,我们都有评价的权利。但是作为无名的观众,我看到有人因为“文艺片”放弃了它,有人因为“流量”的刻板印象放弃了它。 第一次为“程耳”们、为影视行业感到悲哀。

票房是市场价值的体现,同时也是群众选择的取向。票房再高也是数字,但是群众的选择却是时代审美的侧写。前几年好多毫无审美的片子,充斥荧屏,还取得不错的票房成绩,说明观众的审美已经被这些元素拼接、粗制滥造的审美强势洗脑。这么多年看过不少流水线烂片,我们也不是没跟着骂过,但真的愿意去坐下来看一部佳作,静下心来思考思索又有多少人。浮躁让我们都不由自主选择了快餐式文化,不论是对于那些逝去的无名前辈,还是对现在挣扎着想表达自己的人,都是一件令人感伤和无奈的事。

“社会文明的发展,经过大雅,必然会大俗,而大俗过后,人们的审美一降再降,也必然会迎来大雅,比如现在的国学,国风,都是对古时那种淡妆浓墨总相宜的色调的极致追求。而《无名》这种需要沉淀下来,对人审美能力、文化素养、精神追求方面有一定要求的片子,必然会曲高和寡。”

粉黑大战只是一时,和时代审美比起来不值一提。但是如果让粉黑大战成了对无名最后的审判,那才是电影的悲催。

《无名》无疑是一部佳作,只不过不希望它成为沧海遗珠,不希望成为短视频里面“15秒解说”系列,也不希望它只落得一声叹惋。无名终有名,不妨再等一等。

隧道尽头终有光。

(完)

写完观后感,我刷到了程耳导演在路演的一个清晨写下的一篇长文。读后再次感慨程耳格局,气量,才华。

“我认为一切最好的电影都是深入浅出的,它都是能够易于解读和便于理解的。因为人生比电影更复杂,既然观众能够处理自己的人生,一定会看懂你的电影。”——程耳

被问及 觉得现在的电影观众有变化吗?

程耳道:“我感受不是太深。我倒是觉得电影观众在进步,因为在现在这样一个充斥短视频的年代,还愿意选择去看电影,本身就是甄别之后的人群吧。而且观众选择看什么样的电影,这一点是需要尊重的,这是民主的、自愿的过程,什么样的人会选择去看什么样的电影。”

不知道是哪个夜晚看完一部电影,我躺在床上想,一张大荧幕隔开了制作方和观众,作为导演他们应该用真心来做电影,做为观众我们应该用真心看电影。真心换真心。通过荧幕彼此是能够交流的。如今种种原因,这越来越难了。有制作的敷衍,有大众的偏见,使电影发展之路更加曲折。

无论如何,程耳是个好导演,是个有个性的人。记得有人形容程耳 是一个“去早市上摆咖啡摊的人”,你笑他能好卖吗,他说不妨试试,和油条也挺配的。

他把想表达的都放在作品里了,后续的评价如何就随风去吧。

“电影并不重要。更重要的是这些天也无力走进电影院,甚或无力过年的人们。我们喧闹的春节档与他们毫不相干,亦如浦东一侧那些凌厉的高楼。这才是真正值得关注的……这一次我们将关注那些无力过年的人们。”他又将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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